窗前冰凌花

漂流的时间会让我们相遇

【快新】形容词

有点快的展开,新手尝试,有一点福华初见合租房子前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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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中森警部这次又扑空了。”

工藤新一靠着天台柱子,紧盯着满不在乎的怪盗。白衣怪盗置若罔闻,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唇。仰视夜空,暗暗将宝石平滑的切面对准皎月的清辉——而后不满地撇了撇嘴,不出所料的失望。

“……南辕北辙,也成功转移了目标……”

怪盗愣着神不走心地听。耳畔,名侦探一如既往的声调与夜风和警笛交织在一起,渺远如同从遥远的高处传来,细听却又清晰有力泾渭分明。

“……再想赶过来怕是要废一番功夫了。”

终于回过神的怪盗听到这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转身,慢慢拉近与侦探之间的距离。工藤新一惊讶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怪盗,下意识地举枪对准。却见对方并无一丝不安,反而扬起那标志性的微笑,刻意压低的嗓音仿佛充满魔力。

“小心走火哦。”

越来越近的怪盗像是看不见随时可以夺取他性命的黝黑枪口,依旧不改那仿佛能融却冰雪的温暖笑容。雪白的皮鞋后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明显,如同踏着某种节奏一般沉稳不乱。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侦探,月华般的眸中写满镇定自若。

真当我不会开枪?工藤新一恨恨地咬了咬牙,谁给他的自信?

鬼使神差地,他莫名扣下了扳机。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没发一声的铁银色子弹瞬间挣出枪口,直奔几乎近在咫尺般胆大妄为的怪盗而去,一刹那新一立马后悔了。只是“躲开”二字还未出口,便被怪盗不紧不慢的应对措施悉数压了回去。

逆光的怪盗从容如斯,状似不经意地微微侧开身体,子弹便直直冲入身后水色的月中。即使早有预料新一也不免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却沉默地收起了枪。

“真开枪啊,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语调略略有些委屈,见工藤新一毫无反应基德突然尾音上扬,玩心大起:“不过为什么角度偏那么多?是名侦探枪法不好?”

“还是……有意放水?”

变本加厉的怪盗坏笑着凑近明显强忍怒气的侦探,二人谁也不说话,竟在月下相视无言。互相瞪了好久终于意识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的基德无奈地退后一步,右手按于胸前,左手上扬提起雪白的斗篷,身披月华微微躬身行礼,表情是一丝不苟的郑重。

他偏头,依旧是无可挑剔的微笑。而后他纵身跃下了大楼。

工藤新一看也不看径自离去的怪盗,转身下楼迎上刚抵达现场一无所获的警部。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今晚的宝石交给对方,以一个除自己外没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一句,轻哼一声面无表情。

“这个无聊至极的小偷。”

“请相信我——美丽的小姐,小偷是不会说谎的。”

工藤新一追击怪盗时恰好撞到这一幕,自知不是时机,便向后靠了靠贴近墙角阴影。无语地看被月光勾勒出的颀长身形慢慢在目瞪口呆的少女面前弯下,绅士轻压礼帽掩去神情,腰板拔得笔直,屈膝低头,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得。工藤新一在角落看得叹气,又来。

果然,少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解下手链,主动递与怪盗。怪盗微勾唇角双手接过,缓缓起身,将手链上的宝石对向月光。

“多谢了,与您相见是我的荣幸。”

怪盗转过身来,对着少女轻展笑颜。少女看得一呆,将手链双手奉还的怪盗已然出现在了窗边。

“晚安,好梦。”

打开窗,淌进一地月光。光影交错间,怪盗面容愈发模糊。明明已要离去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重新看向少女抱歉地笑,却又分明在眼中写着狡黠。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什么?”

“别出声——请您转过身,默念五秒。”

少女惊讶地转身,羞怯地开始了倒数。工藤新一顿感不妙,果然只见然怪盗轻盈地从窗上一跃而下,头也不抬地强行把自己从藏身之所拽了出来,在少女睁开眼后震惊的目光下得意地笑。

“他想和我一起对您说一声,”

“生日快乐。”

天台。

“想不到名侦探居然有偷听墙角的爱好?”

“你当我想?”新一对怪盗知晓自己的存在毫不吃惊,闻言一个白眼翻过去:“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在忙于宝石时还能注意到她家日历上的红圈。”

“我是应该谢谢夸奖?”怪盗对于新一知晓自己的小把戏也是毫不吃惊,语锋一转,笑道:“那,名侦探还要把我送进监狱吗?”

“我不是官方,宝石物归原主就没我事了。真想进监狱下次就不要还宝石。”

“名侦探什么时候生日呢?”怪盗自动忽略侦探语气中的不善,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我不需要你来庆生谢谢。你再不走……”工藤新一着实觉得他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居然能和宿敌闲聊这么久而不发作。只是面对这个得寸进尺的怪盗他真是忍无可忍,余光开始瞄附近可以踢的东西。

“我就先走一步啦。”怪盗也不恼,兀自展开雪色滑翔翼,笑得优雅,而对于这句告别之辞侦探的回应是一小块破空而来的石头。

工藤新一伫立半晌,转身离去。

他感觉到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偷在一点点挑起他的兴趣。细腻的心思聪明的头脑,理性的冷静感性的善良……搅得侦探条理清晰的头脑一阵发乱。

“这个难以捉摸的小偷。”


月下的怪盗,意气风发。雪白的披风张扬地撕裂着无尽的黑夜,与主人如出一辙的大胆潇洒。在月的见证下,两个同样聪明绝顶的宿敌又一次见了面。

“又被名侦探找到踪迹了么……”

“下次不想碰见我,就不要把预告函写得巨细无遗,连在哪走都写得明明白白。”

侦探的口袋微露一角,折叠得整齐的白纸在蔚蓝的西装下尤为显眼。怪盗投之一瞥,衣袂纷飞间,熟悉的漫画头像若隐若现。心下计算着警部到来时间,新一突然听见怪盗惆怅的声音。

“可惜,那颗宝石不是我要的。”

你要的宝石,到底是什么?

工藤新一皱紧了眉,看着微微叹息难得有些落寞的怪盗,心绪如麻。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帮上他的忙——哪怕一点也好。斟酌许久,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你……”

“小心!不要向前——”

晚了。先前还一脸淡然的怪盗脸色大变,侦探已迈出了那一步,旋即脚下一滑,踩到天台上不知谁扔的易拉罐上崴了脚。踝处的疼痛尖锐地扎入工藤新一脑海,身形歪了歪,不受控制地失衡踩了空,断了线的风筝般坠了下去。

一瞬间的失重令心脏猛地被提紧,经受了受惊与疼痛的双重刺激后大脑也是如野蜂飞舞般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脱离了地面给予的安全感,气流在身侧席卷的声音也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该死……名侦探!把手给我!”

熟悉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闯入,平素波澜不惊的声音此时却几乎破了音。白点在眼前放大,逐渐盖去了璀璨星空,向下俯冲的怪盗如同短暂的白昼一般。

他无助地伸出右手,然后被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道一把拽回,在脱臼之前被怪盗死死抱紧。

曾被无数人举枪对准都没有一丝慌乱的怪盗,此刻身体在微微颤抖;常被大群警察围追堵截都不改镇定的怪盗,现在心跳居然快得吓人。

“……多谢。”

只一瞬银翼的魔术师便收起了刚刚的慌乱,如果不是侦探亲身经历,他简直要怀疑对方的关心是装出来的。只是新一没想到这才刚脱离危险,怪盗就有心情开玩笑打趣自己。

“名侦探真沉,下次可不救你了。”

“……”工藤新一被尴尬地抱着,样子像极了跳伞新手努力拽着一片雪白的降落伞:“那好,放我下去吧。”

“我又不想给自己找活干,不放。”

怪盗的单片眼镜反着清冷月光,注意到礼帽下的四叶草吊坠总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怀着的侦探,笑了一下把吊坠甩到身后。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遇,名侦探。”

被柔和的力道放到地面,四周温热即时消退,瑟瑟夜风裹了上来。怪盗飞向远方,不忘回头比一个耶的手势。工藤新一紧了紧上衣,不出意外地摸到宝石,也后知后觉……

对方一直在帮他挡风。

还回宝石的他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怪盗远去的方向,久久凝望。好在,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对方离去后跳动逐渐恢复正常。

“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小偷……”



“……大致如此。还有什么要说的?”

连续追击一个星期的罪犯终于找到,在工藤新一的步步逼问下终于败下阵来。他低下头,彼时傲然冷漠的气势消散得干干净净。为案子熬夜熬了两天的新一松了口气,只是,在他以为罪犯会束手就擒时,对方突然鱼死网破般突然爆发。

罪犯原职铁匠,一身肌肉青筋暴起,红着眼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抓住所有人都愣住的机会,狞笑着一把勒过毫无防备的新一。

对方腾出一只铁钳一般的手钳制住新一所有动作,侦探很快脸色变得异常潮红。颈上被越勒越紧,眼角不自觉地涌出斑斑驳驳的泪来。艰难地捕捉少得可怜的空气刺激得他直咳嗽,喉咙也火烧火燎的疼。眼前发花,只能看见大大小小的光圈在面前如水中涟漪般漾着。谁让已经全然失去理智的罪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呢。

他快死了吧。

工藤新一无奈地想着,残破不全的音节含糊不清地从喉咙中挤出——不要管我,抓住罪犯。可惜发声困难的他根本连不成句,只能无力地听着罪犯猖狂大笑着提出过分的条件。又气又急的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却不想此举彻底激怒了罪犯。在意识即将消失时,他猛地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一个影子。影子的主人显然身手异常敏捷,右手扯着类似铁丝一类的东西保持平衡让自己悬吊在正窗外荡着,左手则稳稳端平在高速移动中找定方位。

咻——

“啊!”

罪犯显然没料到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人质还有人敢开枪,迅速扔开了新一疼得弯下腰去,死死捂住伤口附近的位置,凄厉的惨叫震得侦探耳朵发麻。只见左肩胛骨深深没入一张锋利的扑克牌,似是划破附近某条动脉,殷红的血淌过罪犯指缝,染红整个左臂。

警员扑上前制住罪犯,场面一度混乱。工藤新一脱力地喘着气,悄悄离开了。

空气进入口腔也是火辣辣的。好容易缓过来的工藤新一扶着栏杆,夜风舒缓,像是在抚慰他的神经。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强打起一丝精神,声音沙哑干涩。

“还打算躲多久?”

“躲你干嘛。”不远处柱子下的阴影中显出一个少年的轮廓,赫然正是怪盗。快步迎向虚弱的侦探,白衣于月下逸然。

“给你找水去了。”

“怎么不小心点。”轻巧地打个响指,远处晃晃悠悠地飞来一只同样雪白的鸽子,费力地衔着一只杯子。怪盗笑着指指工藤新一,“看到没有?这就是那个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笨蛋。”

鸽子瞪着小眼睛看看主人,又看看主人口中的“他”,毫不犹豫地扑扇扑扇翅膀把杯子递给侦探,又扑棱棱地在怪盗肩上累瘫了似的一爪趴倒,缩成一只绒团。

“有点慢诶。乖,这不是走不开才让你去吗。”怪盗安慰似的抚上鸽子,自顾自地说着话:“他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只能留下来了——水里没毒,要我喝一口证明吗?”

工藤新一听得满脸黑线,端起杯子赌气般一饮而尽。开玩笑,怪盗想害他机会海了去了,刚刚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不出手干嘛大费周章在水里下毒。这,是在怀疑自己不信任他吗?

“……多谢。”

“谢什么。”怪盗仰望月光,刻意隐藏起关心的意味,平淡地保持原来的语调,故作疏离:“巧合罢了。”

侦探摩梭着水杯,突然于杯柄处摸到一处凹痕。陷入沉思的他没有在意,于是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割了个口子。伤口不深,却意外的疼。他没想出声,却还是被明明背对自己的怪盗发现了异样。

“怎么——哈?你!”怪盗一脸茫然地转头,正好看到新一没来得及藏起的右手。瞄了一眼水杯就知道了一切,恶狠狠盯着鸽子找它算帐。

“好哇,我说怎么这么慢,又把我一个杯子打破了?”

鸽子委屈地咕咕咕,被自家主人难得露出的凶样吓得直往工藤身后躲。明明是水杯太沉还怪它!

基德暂时没时间处理那只闯祸的鸽子,他左翻右翻找出一片创口贴,抓住侦探向后缩的手,轻轻贴好,刚刚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的淡漠溃不成军,心疼溢于言表。

“别沾水啊,会发炎的。”

工藤新一此时可没感觉有多疼,他只知道再和对方这么近距离呆着自己心脏可能会蹦出胸腔。怪盗十指纤长,柔和的布料蹭得他一阵不知名的感情全涌了上来。他干咳一声,举起受惊的鸽子还给怪盗试图缓解自己异样的感觉。却见鸽子借力一蹬,飞了。

看到这只鸽子基德又想起让新一二次受伤的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回来!割伤了人就想走?我还要买新杯子!从你这周粮食里扣钱!”

“咕咕咕咕!”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白点在视线中彻底消失,工藤新一失笑。无意识地抚着还留有对方余温的创口贴,暗道幼稚起来的KID还真是一点没个正形。

“真是个天真的怪盗……”

为破一件国际杀人案,新一设计诱捕嫌犯。嫌犯最后试图自爆,却被基德扮的警员彻底制服。

“……又欠了你一个人情,KID。”

“你欠我的人情还少吗?”闻言基德无奈地笑,脱去对他来说别扭的警服,露出那身熟悉的白西服:“可从来也没见名侦探还过哦。”

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对方真的没做什么,只是笑着看着自己,自己却总是不争气地心脏狂跳不止。对此新一也无可奈何,便归结于每次跑得太快累得慌。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怪盗反常地沉默了。月色撩人,朦胧着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他不说话,新一也不敢问——谁让他总是麻烦人家呢。

不对啊。这思考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工藤新一奇怪地抬起头,正迎上怪盗那双湛蓝的眸,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掉了进去。不知何时怪盗已摘下了他的单片眼镜,露出他本来的面貌来。和自己有八分相似,剩下两分是独属于怪盗的气质。他就那么深深地注视着愣掉的侦探,用柔和与深情包围对方。

侦探所不知道的是,怪盗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一向放荡不羁的怪盗第一次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要求太高,被一口回绝,害怕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但他还是问了,问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他已想好,如果新一拒绝那就彻底死心。只当是自己年少轻狂时的一场梦,而梦醒了。

“我希望……你能接纳一个有些神经质,总喜欢设暗号给别人,有些懒惰,吵吵闹闹的黑羽快斗与你合住一颗心中。”

“新一……”

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愿意吗?”

工藤新一的心脏开始慢慢恢复正常跳动。他捂着心口,开始知道一切的一切答案所在。他笑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次次放走怪盗?

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

为什么只要牵扯到他理性就会混乱?

为什么会找他帮忙破案?

黑羽快斗,他默默念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当然也知道,月下绅士问题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他看着怪盗风度翩翩地在月下摘下他的礼帽,连同他所有伪装一起摘掉。他看着黑羽像排练过无数遍一样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他看着他从修长的指间捻出一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他看着,他扬起头,虔诚地望着自己。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工藤新一,是个高中生侦探。我会常常为案件通宵,唱歌难听走调,做饭只限于能吃,我身旁总会有危险。你能接受吗?黑羽快斗先生?”

工藤新一是代表昼的。他湛蓝的眸是天空,他则是太阳。

黑羽快斗是代表夜的。他晶亮的眸是星空,他则是月亮。

朝霞般红艳的玫瑰轻轻接过。

霜雪般洁白的斗篷高高飘起。

“当然。”

快斗答应得不假思索,上前一步紧紧拥住新一,笑得像个实现了愿望的孩子。这一次侦探没有推开,他选择了接收这个温暖的怀抱。

“我们可以合住在一起了,新一。”

“没完啊黑羽,咱俩账还没算完。”

月光下的魔术师愣了愣,显然对这个突发情况没有反应,一脸迷茫不知所措。新一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娓娓道来。

“宝石上留窃听器是吧,还真像你风格。”

“好不容易把宝石直接物归原主,转个身就把窃听器藏我风衣下面?!”

“啊,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怪盗瘪了瘪嘴,有些不爽:“怎么不拆穿?”

“你给过我机会吗?”侦探毫不犹豫怼回去,“哪次你不是着急跑路?”

“可是天地良心,我真的只听见了你对我每一次盗窃之后的评价。”快斗望着天回忆,“没几次是好词。”

“不过这次……”

他笑了笑,加上了最后一个形容词。

“这是一个只属于你的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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